學生:何謂偷取別人的能量?
石:就是吸引別人的注意力。我們每個人都在這麼做,只是你是否看清楚你在做什麼?
學生:所以引起別人的注意力是偷取能量的一種類型?
石:是的。可是,假使你想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力,你就是在服務內在的那個痛苦。
學生:因此會坐大那個痛苦嗎?
石:對。你以為你一定要坐大那個痛苦,別人才會注意到你。而為了引起注意力,你坐大了痛苦,也因此為那個痛苦創造了更多的能量,讓自己困坐在那個能量裡面了,當你再回頭看時,它變得那麼真實,以至於你無法分辨真假了。
學生:我也看到自己用這種方法壓迫別人,是那個能量在強暴別人。
石:所以你用這個能量與家人相處的時候,你的小孩,你的伴侶就將你推開,與你保持距離。你是這麼習慣用這種方式,從小用到現在,但是現在要開始學習進入更細膩的覺察,才能有所改變。
我剛才說到,人類最底層的感覺就是絕望,就是恐懼,就是感覺沒有出路。那種無法逃離的痛苦會幻化很大的暴力,因為出現暴力時,最起碼我們還能感覺自己活著。所以我看那卷暴力色情的錄影帶時,我才知道我為何出生在這個家庭。在這樣的家庭裡,我接收到來自父親最深層的暴力,以及內心最深層的絕望,而我又從母親的身上感受到身為女性的絕望,無價值,沒有出路的感覺。
身為女性的我們,幾千年以來一直攜帶著被男性壓縮的痛苦。通常,一個女人在結婚沒有多久之後就會開始討厭性。只要你有真正的感覺,你會討厭它。在性行為當中,你會覺得自己是被使用的。如果你是不願意感覺的人,你會反過頭來凌虐男人;藉此,你不必感覺那個被使用的痛苦,而男人卻變成是你的性工具了。換句話說,在這種情形之下,不是你犧牲就是他犧牲。到了我們這個年代,女強人變多了,男人開始進入壓抑和犧牲的階段。
所以現在的小男人特別多,尤其是類似星期五餐廳或男同性戀俱樂部等場所,你會看見許多比女人更像女人的男人。再回過頭來說我的母親:我感受到我母親內在很深的屈辱,很深的無價值,無法呈現自己。但是為了生存,她必須去服務內在這個傷痛,被壓抑的那份絕望和放棄。我經常感受到自己對女性能量裡那份很深的無價值的批判,所以只要到了風化區—當時並不知道那是風化區—只要一靠近,整個人就感到沮喪。剛開始我並不了解是何緣故,幾次以後,我發現當我感覺徹底絕望時都是我靠近了風化區。風化區裡的女人都把男人最深的絕望和最深的暴力接收進來,她們是全然的接收了暴力的人。